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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七七章:自尽(2 / 3)

池敏回神,勉强吃了一口菜,再喝几口汤便放下碗。

江嬷嬷劝道:“姑娘,再吃点吧。人是铁,饭是钢,少吃少喝要亏了身子。”

“奶娘,我实在吃不下。”

江嬷嬷憋了几天,憋不住了:“姑娘,你还年少,有才有貌,有田有地,不怕过了这个村儿,没那个店儿。”

“奶娘,你说什么?”

“我说叁条腿的蛤蟆难找,两条腿的男人满地跑,你犯不着为赵玦那个坏东西伤心,不值当。”

池敏一听,微微一笑,但那点笑意尚未全现便已消没:“我并非为赵玦难过,我没有这闲心。”

“那你为何茶不思,饭不想?”

池敏费了些劲,方能将心声吐露出口:“奶娘,我害了原娘子。”

“你如何害了她?”

“我告诉原娘子赵野发疯,她才逃跑。”

“你只向原娘子说了句话,腿长在她身上,她要跑你又不能叫她站住。”

“我只字不提就好了,或者讲明白赵野已经病愈,原娘子便不会逃。她不逃,便不会死。”

“这只能怪老天捉弄人,原娘子哪日不逃,偏生挑中地动那日,太不走运。”

池敏摇头:“我不杀伯仁,伯仁因我而死。奶娘,这些天我睁眼闭眼总看见原娘子,她听说赵野疯癫,失魂落魄;她出事前,祝我如愿回乡。——奶娘,她和我从前一样想回家,因为回不得,便盼望我能遂愿。人家以诚待我,我……我害她冤死。”说到最后,她将脸深深埋进双手里,彷佛无颜见人。

江嬷嬷慌忙拍抚池敏背脊:“姑娘,真要怪该怪我。是我劝你亲近赵玦,是我调唆你和原娘子别苗头,所有罪过与你无干,全是我老婆子造的孽。天要打,雷要劈,原娘子要来索命,都该找我,没有你半点事。”

房外甲板一头,有人走来发出脚步声,嘴里唤道:“简管事,许久不见。”

简管事由甲板另一头迎上去,两人停在池敏房间附近说话。

简管事道:“冯二掌柜,别来无恙,我听说你在外地出差,怎地来了?”

冯二掌柜道:“我刚回来,听说玦二爷大驾光临,特特儿赶来向他老人家请安。”

“二掌柜记错了,玦二爷下月十八才来。”

冯二掌柜啊了声,讪讪道:“倒不是记错,皆因玦二爷这回出行偕家眷同行,我听说今儿有赵家来的女客登船,又有你这位赵家大管事陪同,还当二爷提前行程……”

“这位不是那位,”简管事记起池敏就在左近,身份处境又干尴,便干咳一声,“冯二掌柜,我房里说话。”

池敏在房里聆听两人交谈,刹那圆睁水眸,而后扑到窗前关上窗户,回头叁步并两步拉住江嬷嬷。

她一面竖起食指,示意江嬷嬷轻声说话,一面低语:“奶娘,原娘子没死。”

“啊?”江嬷嬷呆若木鸡,只发得出这般声音。

池敏言语前后矛盾,行径怪异,加以房里掩上窗后暗下许多,突出她本来无神的双眼此刻亮得反常。

江嬷嬷痛入心脾,她家姑娘失心疯了。

她忍住眼泪,柔声道:“对,就是这么回事,原娘子没死,活得好好的。你没做错事、害过人,安心过日子吧。”

“奶娘,我说真的。”池敏复述冯二掌柜和简管事的交谈,“赵玦预定下月带家眷同行,能教他当成家眷的人不是原娘子,还能有谁?”

江嬷嬷又惊又喜:“阿弥陀佛,你没疯,原娘子也没死,太好了。这下你可以放下心头担子,多吃点饭了,这几天你都瘦得不成样了。”

池敏听说,心中酸楚难言。

自己大抵真个清减了,但离“不成样子”还差了十万八千里,只是在江嬷嬷眼里,自己瘦一分都教她心疼万分。

池敏落下泪来:“奶娘,对不住。”说完,身子一矮,朝江嬷嬷跪下磕头。

江嬷嬷愣住,旋即惊恐极了,咚地一声也跪地磕还头。

“使不得,使不得!”她拉住池敏,泪如泉涌。

她永远不明白为什么池敏比起涂抹胭脂花粉,更爱调弄胭脂颜料;为什么她放着女红针指不做,偏爱作画作诗,那是男人为了挣钱出风头所做的事,女人家做来没半点好处。

然而她深深爱着这个自己奶大的孩子,无论两人见识行事上多么不同,到了触及性命根柢的关头,她对她便无需言语,本能地理解。

她意会池敏要做一件事,虽不明白究系何事,但此事万万使不得,她宁可自己死去千百回也不愿放手让池敏做。

池敏哭道:“奶娘,你爱护我一场,倘或我不能孝敬你到老,只能来生再报恩。”

“使不得,使不得。”江嬷嬷六神无主,只能没口子这般说。

池敏道:“奶娘,我得去报信。”

江嬷嬷听岔了,问道:“你要去报官?”

“不报官,向原娘子家报信。”池敏解释,“当年赵玦在永州异乡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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