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意往来。他如果想从邓秀理身上入手,也只能客客气气地去问,不能在人家“生病发高烧”的时候像拷问犯人一样不分青红皂白一通审问。别说邓秀理“生着病”没条件回答,她家那对疼爱女儿的父母肯定也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。嘉鱼就是料准了他不想将事情闹大闹难看这一点,才敢让邓秀理装病。
后一波人手不久后也带回了消息,却不是什么好消息,而是所有监控都没有拍到他们后续的行踪。
“唯一拍到小姐的监控是网球场馆后面那条马路上的监控,在十一点左右,她……”手下费力地斟酌着用词,“呃,她拖着一辆歪歪扭扭的单车,坐在绿化带上摆拍……有两个男的给她拍照,拍完照以后那两个男的就进去网球场馆了。过了十几分钟,少爷从场馆里跑出来,被小姐拽进胡同里。小姐似乎很懂如何避开监控,他们在网球场馆后面那条胡同消失了。”
“我们的人看完监控后,马上进网球场找那两个男生,但他们和小姐一样避开了后续所有监控不翼而飞,他们在网球场馆登记的姓名是假姓名,手机号拨过去也是空号。”
“长相有录到吗?托警局的人用人脸识别找找那两个男生的个人档案。”他说。
“他们全程低着头戴着鸭舌帽,可能有点难度。”
“……”
握在手机上的手指根根收紧,手背爆出青筋,直到这时,谢斯礼才有了几分发自真心的怒意。
先前他只当嘉鱼是小孩子离家出走闹着玩,派几个手下找一找就能抓到,现在才意识到,她竟然是认真的。
什么都是认真的。
对他愤怒是认真的,想要反抗是认真的,朝谢星熠下手也是认真的。她也许稚嫩不成熟,却从来没有在开玩笑。
嗡嗡嗡嗡嗡——
谭圆的电话突兀地打进了他的私人手机。
虽然他交代过保镖不要向她泄露谢星熠失踪的消息,可现在早就过了网球课下课的时间,谭圆本身就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,他揉了揉额角,轻叹一声,接起电话。
“阿熠在你那吗?”她开门见山地问,“都到点了他还没回家吃饭。”
谢斯礼面不改色地回答:“嗯,我让司机把他接来我这边了。”
“怎么不早点交代我?”谭圆语气中虽有淡淡的埋怨,却也有对他们父子相处融洽的欣慰与开心,“行,他下午还有别的课呢,吃完饭你再把他送回来吧。”
“下午我打算带他去拜访一趟许老。”
生在富贵人家,多接触父母的工作,多和圈内大佬打交道,对小孩来说既能拓宽视野也能维护人脉,百利而无一害。闻言谭圆果然笑了一声:“那也行,那我把他下午的课取消,你带他好好学学,让他学机灵点。”
“嗯。”他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谢星熠找回来,故此没有将话说得太满,“今晚要是折腾得太晚,我就带他去我那睡好了,你不用等。”
谭圆稍微有点不乐意,谢星熠自出生以来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视野超过一天,即使去谢家老太太那留宿,也是她陪着去的,因此她对他外宿这件事很难接受:“没事,你那离许老家也不比我这近多少,我就在家等着,煮点他爱喝的丸子汤,不管多晚你都把他送回来,你要是累了,直接在我们这边歇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到时再看吧。”他只能含糊敷衍。
电话挂断,他难得感到有些头疼。
工作电话里的手下还在兢兢业业等待他的指示,他逐一交代:“既然马路上的监控没有拍到他们后续行踪,那就去调周边店铺的监控和过路车辆的行车记录仪,找店主和路人打听打听。多派几个人盯紧那段路,他们不可能避开所有耳目长翅膀飞走,要么会被路人目击,要么就还留在哪家店里。”
“是。”
“还有,去把小姐这几天的行踪和购物记录整理出来,列一份完整的表格给我。”
“是。”
谢斯礼想了想,想起一个被自己遗漏的细节,又补充道:“前几天让你们查的那个电话,继续查。”
“好的,先生。但是……”手下说,“前几天查,不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吗?对面只是一个接了暑期广告推销兼职的大学生……”
他哼了一声,不置可否,只是拿起书桌上的黑檀镇纸,指腹反复摩挲上面浅浅的纹路,沉声道:“对比下他和监控录像上那两个男生的身形,不管像还是不像,我都要见到他本人。”
“是。”
“她资助了很多穷人?”
手下发来的表格上事无巨细标注着嘉鱼的所有行程。行程显示短短一两周内,她外出资助了很多穷人,包括但不限于赌博成瘾欠下一屁股债,不得不北漂躲债的穷酸记者;被校园霸凌,不得不北漂找寻自己的跨性别者;家里有两个妹妹、叁个姐姐和一个弟弟,差点被卖给村里老头当媳妇,不得不北漂逃离原生家庭的女孩……林林总总,不一而足,混乱到除了穷以外找不出别的共同点。
“是的。”手下低眉顺眼道,“您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