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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4疯狂(1 / 2)

“谢总,就是这了,包厢也查到了,是207号房。”

车辆缓缓停在一家中高档的私人会所前,来之前林特助特意查了资料,得知这家会所正在举办假面舞会,人员往来复杂,且会所老板和谢家并无关联,贸然闯入势必会引人耳目。他看出自家上司仍将小姐离家出走的事归类为家事的范畴,不想扩大影响,于是贴心地备上了一副面具。

金属质感的银白色面具像月球的地表,反射出冷凝的光辉,罩住男人漂亮的脸,只露出精致的下颌和色泽浅淡的薄唇。林特助心有戚戚,预感到小姐这次也许真的要倒霉了,因为他从谢斯礼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比面具更冷的氛围。

“你带人在外面守着。”他那不苟言笑的上司如是交代。

“好。”林特助应得卑微,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。

他目送谢斯礼打开车门,朝会所里走去。

人声鼎沸,觥筹交错,新潮的摇滚乐聒噪地填满整个宴会厅。

虽然所有赴宴者都戴着面具,但服装与气度骗不了人,聪明的投机者总能凭借细节精准识别出人群中的富贵者,一路走来,谢斯礼收获了不少搭讪。他没有接话,也没有为任何人驻足。

陈岚比他晚婚晚育,半年前妻子才诞下第一胎。是个女儿,陈岚宝贝得命根子似的,闲暇时朋友间聚会,每隔一小时就要打一次视频电话回家,看看女儿有没有想爸爸。大家或者拿他取笑,或者骂他夸张,他总说:“你们不懂,小孩是父母的命,也是父母的报应。”

谢斯礼确实不懂,他没有陈岚那样丰富的父爱,自然也没有由爱生恨的困扰。他在其他方面无不担得起一句天才的夸赞,唯独在家庭上表现得像个无可救药的差生,直到现在才模糊地理解了后半句。

报应是无法抗拒也无法处理的命运,是他不得不摆脱自我的身份,以父亲的视角看待问题。

音乐与酒精催生了暧昧,人人说话都披上一层浮荡的轻佻,红男绿女的搭讪显得廉价又充满生机,假如是十八岁,他承认自己并不特别反感这样廉价的热情。可他叁十来岁。一旦从父亲的角度出发,想到嘉鱼和谢星熠说不定正藏在某个角落纸醉金迷,他唯一能想起的词只有报应。

报应乘以二,终于在今天降临。

女侍应生站在207包厢前望风,胸前的工作牌印着小智二字,右半张脸有灼伤的痕迹,伤疤早已痊愈,伤口却无法长齐,肉挤在一起,比月球表面还要崎岖。看到他径直要朝包厢里去,她伸出瘦骨伶仃的胳臂,惊惶地阻止:“先生,这间有人了,您不能……”

“让开。”

他只是朝她斜来一眼,她便吓得噤了声。

包厢的门被推开,从门缝里溢出比外头宴会厅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嘈杂音乐,他皱起眉,看到变换的彩色灯光中,谢星熠歪躺在沙发上,完全已经不省人事,而嘉鱼坐在他身边,穿一件豹纹超短裙,脚上的高跟鞋蹬了,赤脚翘在茶几上,手里转着一个物件。明明该是很太妹的动作,由她做出来却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正确,以及呼吸般的自然,好像在这个空间里,她就是一切规则的制定者,违反她意志的才是怪胎。

“七点叁十五分。”她按掉音乐,念出墙壁挂钟上显示的时间,脸上完全没有被他发现的惊慌,反而像是特意等了他很久,连笑容都显得坦荡真诚,“比我猜的时间还早。”

谢斯礼没说话。

他取下面具,随手丢到一边,既不前进也不开口,只是站在光影交错中看着她,目光发沉。

小智探头探脑,偷偷将门掩上。

包厢里一时陷入了沉默,他们谁也没有急着打破沉默,隔着一段距离,安静对视一段时间,嘉鱼才收敛起嘴角的笑,主动开口道:“爸爸,我不想和你绕弯子,我最后再问你一次。”

聪明人的交锋无需啰啰嗦嗦多费口舌,他很快预感到她要问什么问题,果不其然,下一秒便听她说:“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,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吗?”

她的问题没有变,他的答案自然也没有变,他看着她,声音如常:“我知道。”

“但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我实现,对吗?”她点破一个谁都知道的秘密。

他就不说话了。

这次的沉默更像一种心照不宣的残忍。

嘉鱼笑了一声:“我后来才想明白,其实你是个很重诺的人,重诺的人在承诺时会更加谨慎,你不会轻易允诺你做不到的事,所以当我那样问你,你只是答了‘我知道’,而不是‘我会送你’。你在跟我玩一种文字游戏。可我宁愿你跟我直说。”

“我跟你直说了,你就会放弃吗?”

虽然是疑问句,用的却是反问的口吻。反问表肯定,她挑起锋利的眉毛,表情张扬,嘴角笑容扩大,给出他预判的回答:“当然不会,为什么要放弃?这是我应得的。”

他无意在此处同她长篇大论,去做谁也无法说服谁的争辩,更不想在一个脱离他掌控的空间里批评她——尽管他心底的怒意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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